怎么问都问不出汪时至那个特别想见的人是谁,包予恩索性尊重他人。每个人心里都会有秘密,不愿意说,那就别勉强人。
走着走着,差不多走回家。回包家会顺路经过何岳家,看在认识十几年的情分上,就算帮不了人,起码也该看看,算是尽朋友的一份心。
考虑到何岳这个人看似大大咧咧,实则爱面子,有汪时至这个才认识的人在,他想哭都得忍着,包予恩让汪时至先回包家。
汪时至说自己可以在外面等着,包予恩指了指他的额头还有脚踝,说傍晚蚊虫更多,不要白白给它们加餐。
说话的功夫,包予顺便拍死一只在他手臂徘徊已久的蚊子。手臂沾了血,汪时至立马递上湿巾给他擦。
“你真是一点脏都见不得。” 包予恩擦的间隙,看到一只蚊子停在汪时至的左袖上,手比脑子快,一只手拍上去,“嗡”一声划过耳边,蚊子逃走了。
没有感觉到蚊子的汪时至被包予恩突如其来的一掌吓了一跳,他突然靠得这么近,近得连眼睫毛都能数清楚有多少根。最近的印象中,他们只有在坐大巴那次才挨得这么近。
“你……”汪时至想说些什么,包予恩正对上他的目光,说:“可恶,打不中蚊子,让它逃了。”
原来是拍蚊子才靠这么近。
“好啦,别在这喂蚊子了,快点回家。”包予恩交代完,就进了何岳家门,给他开门的又是那位学姐。
她眼尖看到汪时至,不忘跟他招手打招呼。出于礼貌,汪时至抬抬手,以示回应,随后就是一扇紧闭的大门对着他。还有一群嗡嗡叫的蚊子。天上乌云密布,认识的不认识的蚊虫增多,这是要下雨的前奏,他还是赶紧回去躲着。
但有几句话没说完。
“叮叮”手机连续响了几声,包予恩这会子没空处理信息,他进门看到没有长辈,就径直走到何岳房间前,房门贴着“睡觉,勿扰!”这几个大字。他还是试探性地敲了敲门,房内没有任何声音传来。
“何岳,是我。你开开门,我同你说几句就走。”等了一会,房内还是没有任何回应。
这逼得包予恩不得不亮底牌,“我和杨璐聊过了,你不想听听她是怎么说的吗?”
话音刚落,门锁松动了。包予恩顺势扭开,迎来的是一片昏天暗地,即便开了灯也没见着人影。
但床上有一团特别显眼的麻花,包予恩哭笑不得,说:“在我面前就别玩这些把戏,有时间你好好反思自己不行吗?”
“我怎么没反思自己?” 麻花炸开了,变成一根拧巴的番薯。 “我成绩就摆在那,能做的选择就这么多,我爸妈吃过的盐比我吃的饭要多,我听他们的,有错吗?”
“番薯”喋喋不休的样子有些滑稽,包予恩忍不住笑出声,“哈哈哈”的声音跟上了发条一样,不停歇。
何岳瞬间就恼了,“我这有烦心事,你笑这么欢,是什么意思?”
“嗯……哈哈……”包予恩为止住笑声,把裹在何岳身上的被子给掀开,那鲜艳的橙色挪开,果然就没那么多联想,不过何岳那宛如蒲公英炸开的头发,让包予恩更停不住笑声。
“你究竟笑什么?我有这么可笑吗?”何岳百思不得其解,他寻思包予恩也不是幸灾乐祸的人,怎么今天笑没停。
“你照镜子就知道我为什么笑。”
包予恩递过一面镜子给何岳,镜子中的何岳衣服皱巴巴得像从垃圾堆捡的,头发乱得没边,看着像鸡窝头,这胡茬密密麻麻的,整个人邋里邋遢的,一点形象都没有,不怪人笑。
反正包予恩认识他十几年,他什么样子都见过,不怕人笑话。何岳干脆破罐子破摔,现在他只想知道杨璐究竟和包予恩说了什么。
那些话没什么特别,杨璐早就和何岳说过,只是他一直逃避,现在问题集中炸开罢了。
“小包子,你也觉得我做错了吗?”
“我的看法不重要,关键是杨璐怎么想。”
“那她的意思不就是想分手吗?”
“真是够了。” 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林心妍忍无可忍,直接给了何岳一拳。
有力的拳头落在肩膀上,何岳吃疼一叫,林心妍没有轻易放过,扯着他的衣服领口说:“我这旁观者都知道杨璐是没有安全感才想和你分手,你这当局者反而在装糊涂,你怎么这么窝囊?!”
“你看着我长大的,不知道我是什么人吗?”何岳扯回衣服,不服气地回嘴。
“所以人家跟你分手,是你活该,别在这给我当丧家犬,看着晦气。予恩走,别管他。”林心妍拉走包予恩,重重地摔门而出。
“心妍姐,这样做,好吗?”包予恩诚惶诚恐,他以前听过何岳说起林心妍打人很疼,可从来都没见过她真的动手,这次亲眼看见,视觉冲击很大。
“对这小子,就该用硬的。” 林心妍气还没消下去,她吐槽着这都是姑姑姑父太溺爱这小子了,从小就对何岳没要求,才让他一直吊儿郎当的。
好不容易交了个女朋友,结果呢?人家想和他分手,自己又不尽力挽回。
“其实何岳的想法也没错。杨璐的想法也对。都没错要怎么办?” 包予恩弱弱地嘀咕一句。